文/陳默安

朋友最近被身邊的人罵得很慘,在大眾眼裡,他大概就是所謂的渣男。

兩年前他和女友在一起時,恩恩愛愛,甚至女友生病住院,他也寸步不離無微不至的照顧,當時大家都認為他們兩人會結婚。

然而,隨著相處時間愈久,朋友愈覺得兩人的價值觀差太多,生活態度也天差地遠,多次溝通也沒有任何效果。在沒有任何人介入的狀況下,朋友對女友愈來愈疏離,明明住在同一個城市,一個月也見不到兩次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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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還是想試試看啊,但是,真的很提不起勁跟她溝通。」朋友說道。

即使他採取了近乎擺爛的態度,但他女友依舊傻傻地等著,認為他只是工作太忙太累,總有一天兩人會再恢復以往的感情。

也因為如此,周遭友人都勸這位朋友,要多為女生著想、不愛了就不要浪費她時間;或者想把他罵醒似地說,好好一個女生被你這樣丟著不管,你真的很爛。

「我知道我很渣,但說真的,我根本也不知道要不要分手。」朋友很沮喪,我相信他不是刻意想當人渣,只是對於一段感情欲振乏力,又不知道該如何對仍深愛他的女友說清楚。

曾經認真愛過,沒有人想去當了結一段感情的劊子手,承擔負心的罪責。可能是因為,我們都忘了,其實提分手的人也會痛。

突然有一天,朋友說他決定要好好跟女友講清楚,而不是不明不白地拖著,久了就淡了,淡了就算分了。

他的轉變,不是良心發現,想給女友一個交代,而是為了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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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說,某天睡覺前,開始回想過去同樣沒好好處理的歷任感情,他突然感覺非常遺憾,「我不希望五年後想到這件事時,還是覺得自己毫無長進,後悔現在沒有好好結束一段感情。」

就這麼一個簡單的理由,他終於鼓起勇氣與女友徹夜長談,感情是斷了,可是兩人都在眼淚中感謝並祝福了對方,而我朋友雖然傷心,卻也如釋重負。

為了不讓五年後的自己感到遺憾。我想,這是一個最棒的理由。

愛情很美好,也很現實。兩人你儂我儂時,任何小事都能為對方著想;可是緣分走到盡頭、愛不復存的一刻,若還逼著自己為對方著想,很多時候都是偽善。

當其他人要他好歹為了女友,講清楚、說明白,就好像在用一段消逝的情感勒索他,他當然沒有動力完成這件事。

每一次道別,就送走了一些人。到頭來,人要面對的終究只有自己。我們沒辦法讓所有人皆大歡喜,但至少可以盡力五年後、十年後再回頭看時,不覺得當年的自己錯得太過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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